隨著全新改版的《華爾街日報》上攤,傳媒大亨魯珀特。默多克主動向《紐約時報》宣戰(zhàn)。美國《新聞周刊》形容,這場硝煙彌漫的老派爭斗,堪比19世紀末約瑟夫。普利策的《世界報》與威廉。倫道夫。赫斯特領導的《日報》之間的發(fā)行大戰(zhàn)。
紐約曼哈頓第六大道1211號,全球出版業(yè)最具分量的兩個資深編輯正神色慌張地步入大廈門廳。這里是新聞集團的總部,而集團董事長默多克的兩大愛將,好斗的《紐約郵報》和??怂剐侣勵l道,就駐扎在這棟石灰?guī)r疊砌的大廈里。
只要不在七大洲之間穿梭,默多克就會守在八樓的私人辦公室里,操控著他的傳媒王國。房間里最大的裝飾就是一幅巨大背景墻,熒熒燈光投射出一張世界地圖———這能方便他精確定位自己遍布全球的數百家傳媒資產,從總部位于洛杉磯的??怂箯V播公司,到硅谷的MySpace,再到倫敦的英國天空廣播公司。
默多克招待賓客的餐廳有三個獨立包廂,它們分別被命名為“報紙”、“電影”和“電視”,象征著大亨控制的三種傳媒形式。這個地方處處散發(fā)著不容置疑的決策氣息,任何造訪默多克的權貴都無需擔心自己的名字會出現在次日的《紐約郵報》第六版(美國最知名八卦專欄)。鑒于權貴們造訪此處的動機,決策是不可或缺的元素,這對諾曼。珀爾斯坦和約翰。休伊也不例外。
收購緣于閑聊
三年前的一個春日,時任《時代》周刊主編的珀爾斯坦和他的副手休伊正坐在默多克的辦公室里,急切地尋求這個能震懾各路大佬的重量級人物的支持。
珀爾斯坦當時正面臨著潛在的公關危機。折磨《時代》周刊數月的“普拉姆門”正讓他們越陷越深。從白宮西翼傳出的消息導致中情局秘密特工普拉姆身份被泄,特別檢察官正不依不饒地調查真相,而卷入泄密事件的《時代》周刊的編輯們,盡管在尋求司法保護,卻也意識到,最終幫助他們解脫的方式就是越過報人的神圣底線,揭開記者消息源的真實身份。(此案的“深喉”后被證實為切尼副總統(tǒng)的辦公廳主任利比)
于是,珀爾斯坦和休斯試圖讓默多克支持他們的立場,并希望,如果未來必須走出最后那一步,默老旗下的幾員大將能“口下留情”,不要對此事大加鞭撻。他們不想在《紐約郵報》的頭版看到自己的頭和老鼠壓在一起(這就是郵報對付曼哈頓傳媒精英最有力的武器)。令他們驚訝的是,默多克幾乎一口答應道:“沒問題!”
此后就是輕松的閑聊時間了。
話題被拉到陷入財務困境的《華爾街日報》出版商道瓊斯,而珀爾斯坦恰在1983年至1991年期間擔任過《華爾街日報》的總編輯。他和休伊問默多克,有沒有看過《財富》雜志的頭條《家族終于要舍棄道瓊斯?》,其中寫道,班克羅夫特家族愿以每股60美元出售道瓊斯。這條消息無疑引起默多克的興趣。
“若真是這個價,我就能買下《華爾街日報》,然后去做個像樣的報人。”默多克開玩笑道,眼中閃爍著對執(zhí)掌這份標志性報紙的無限憧憬。
上周,“像樣的報人”迎來了默多克世紀的處女秀。當讀者周一早晨翻開手中的《華爾街日報》,他們會發(fā)現這份報紙已按照默多克,這個曾對澳大利亞和北美媒體大刀闊斧改革的男人的口味改頭換面。默多克重構的《華爾街日報》更側重政治、國際和文體新聞,而這一切,無疑是對最脆弱的《紐約時報》的正式宣戰(zhàn)。
如此激烈的報界巨人之爭,自19世紀末威廉。倫道夫。赫斯特領導的《日報》挑戰(zhàn)約瑟夫。普利策的《世界報》以來,還從未有過。和彼時相同的是,默多克這個澳大利亞記者之子仍然相信報紙是眾媒體中引導公眾輿論的最有力武器,即便是在被稱為“新媒體世紀”的今天。如果紐約市長、億萬富翁布隆伯格最終收購《紐約時報》,那么戰(zhàn)爭將在無形中升級。據《新聞周刊》報道,布隆伯格的商界伙伴正鼓勵他邁出收購這一步。
默多克會在這場爭斗中扮演何種角色顯而易見。他被嘲諷為赫斯特招牌式的“黃色新聞”的繼承人,正因如此,當他去年春天以每股65美元、共計50億美元的巨資收購道瓊斯后,默多克被不少“體面報紙”口誅筆伐,戴枷示眾。新聞純粹主義者怒稱,默多克會用聳人聽聞的新聞和自我利益至上的社論玷污《華爾街日報》。
不過,也許是意識到毀掉《華爾街日報》品牌有多么愚蠢,默多克呈上的新版《華爾街日報》還是繼承了它一貫的可敬、保守、可讀性強的路線,只是擴大了其國際視野,以適應日漸偏離傳統(tǒng)定位的新讀者群。然而,這些是《華爾街日報》讀者群想要看到的嗎?
“改良”而非革命
要想弄懂為何年屆77歲的默多克會對這場特殊的傳媒之戰(zhàn)興致勃勃,原因絕逃不出這位傳媒大亨三大追求:出版、權力和尊敬。
運用自己與生俱來的出版方面的才能(他從22歲起接手父親留給他的《阿德萊德新聞報》,以此為基礎一步一步打造他的傳媒帝國),默多克很快獲得了他所感興趣的權力。至于尊敬?那很難講。那些敬佩他的人往往還不情愿地承認他們同時也討厭他或者嫉妒他。默多克建立的這個價值600億美元的全球最大的傳媒帝國總有一天會記入他的六個子女的名下,而他的次子詹姆斯。默多克似乎才是這一帝國的真正的接班人。批評默多克的人喜歡把他描述成一個充斥著馬基雅維里式權術觀念的“暴君”,喜歡站在世界舞臺上揮舞權柄。因此,他才會絞盡腦汁地把令人尊敬的《華爾街日報》收入囊中,然后把另一份貴為一國報界標桿的報紙一把扯下王座?看來,這個男人有些值得尊敬的地方了。
這個時機對默多克來說再好不過。雖然新聞集團本身也官司纏身,但他卻是在《紐約時報》最脆弱的時候和她“互掐”。和大部分傳統(tǒng)媒體一樣,《紐約時報》已經失去了巨額的廣告收入,把這部分收益拱手讓給了互聯(lián)網,盡管它的網站對讀者仍然有巨大的吸引力。上月末紐約時報公司宣布第一季度虧損33.5萬美元,并聲稱目前是“公司和報業(yè)歷史上遭遇過的最糟糕的時期之一”。報紙賴以為生的廣告收入下跌了近11%,毫無疑問地當選“記憶中最劇烈跌幅”的榜首,《紐約時報》寫道。公司打算通過自愿買斷的辦法裁員100人,而且這種出于控制成本的舉措在接下來的幾個月甚至幾年中都不會少。相比之下,默多克倒是為《華爾街日報》源源不斷地砸錢,壯大華盛頓分部的“兵員”編制,挖掘額外的出版能力,甚至計劃中還有一本由蒂娜。高多因領銜的時裝娛樂周刊《WSJ》,這位資深時尚編輯曾為默多克旗下的《泰晤士報》工作過。
默多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華爾街日報》過去那種帶點黑白插圖風格的外觀徹底拋棄,從上星期開始實施的一系列對報紙編輯和美工方面的改革計劃絕對是一場循序漸進的“改良”,而非疾風驟雨式的“革命”。
然而,總體而言這些調整對《華爾街日報》的影響與她119年歷史中的任何一次革新相比,無論是上世紀80年代對照片素材的“遲到”運用,還是2002年重新設計她那具有標志意義的頭版,都要來得深遠。在默多克手下,政治事件,或者關于全國和國際事務的報道,還有財經新聞常常占據《華爾街日報》的頭版頭條。在重新定位頭版新聞的同時,默多克還出人意料地把A版做成一個包羅各種一般新聞的部分。周一出版的市場版成為被《華爾街日報》所覆蓋的北美地區(qū)的精神家園,而同一天的金錢和投資版則是金融市場和投資新聞的展覽館。開發(fā)中的文化版將在今秋《華爾街日報》周末版的報紙中閃亮登場,《華爾街日報》還會新增一個運動周刊。而以博學、有影響力和保守著稱的專欄版,將從原來的二頁增加到三頁。
自從從道瓊斯手中獲得《華爾街日報》,一反過去將這部分工作直接扔給下屬的習慣,默多克將一大半時間投入對報紙的重新包裝上。他成了編輯室里一個不太搭調的??停鹤詮脑趶突罟?jié)那天他一聲不吭地出現在報社,并自詡為“大家的榜樣”時起,所有的高級編輯都開始沒有節(jié)假日,以報社為家,自覺自愿地努力工作。默多克的高級顧問亞瑟。西斯金德說:“魯珀特若是收購了一家重要的媒體,就一定會親自把它改造成自己喜歡的樣子,然后他才會抽身,把其他工作交給手下的經理們來干。”
默多克在參加年初的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時說:“我從小跟在父親的身邊長大。”他的父親基斯。默多克雖是一名專門從事政治報道的記者,但從未放棄過建立一個覆蓋全澳大利亞的傳媒王國的夢想。從他那里默多克繼承了《阿德萊德新聞報》,并在接下來的幾年里,不停地收購其他報紙,或者發(fā)行新報紙,他還投資澳大利亞的廣播業(yè)。除了本土,默多克還把目光投向英國和美國。他首先收購了英國的《世界新聞報》和《太陽報》,隨后又買下了《泰晤士報》和《星期日泰晤士報》。
在英國“攻城略地”的同時,默多克也不忘在美國大展拳腳。他先是在亞特蘭大買下《圣安東尼奧新聞報》,在超級市場里發(fā)行《星報》,然后步步為營地把《紐約郵報》、《紐約》雜志、《鄉(xiāng)村之音》、《波士頓先驅報》和《芝加哥太陽報》攬入麾下。盡管如今只剩下《紐約郵報》還屬于默多克的資產。
事必躬親《華爾街日報》
對默多克而言,每次購進一家新媒體都是對現有秩序的一種挑戰(zhàn)———這種觀念已經深入默多克的內心,變成他職業(yè)生涯的主要追求之一。
今年2月,新聞集團在曼哈頓的一家劇院中舉辦聚會,默多克用他濃重的澳大利亞口音反復告誡他的經理們:“因為我們理解報紙出版業(yè)歷久不變的價值和對報業(yè)進行投資的價值,所以我們一再選擇挑戰(zhàn),”他接著說,“我們正在使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財經報紙煥發(fā)出新的活力。”默多克大量出席《華爾街日報》的各種內部會議,他還計劃在今年秋天推出經過重新設計的日報的網絡版,使其擁有更多的互動欄目,使讀者可以瀏覽到更多的免費文章。而與CNBC(美國財經新聞頻道)的合作到期以后,《華爾街日報》的記者將更加頻繁地出現在??怂股虡I(yè)頻道中。
只要與《華爾街日報》有關,默多克事無巨細都事必躬親。在一次采訪中,他甚至用一種挫敗的語氣告訴記者:為何新出版的《華爾街日報》從加利福尼亞河濱市的印刷廠運到鳳凰城的零售攤,整個過程要花費7個小時。而為了保證和擴大《華爾街日報》的銷量,他與《紐約時報》的戰(zhàn)爭就不得不逐漸白熱化。默多克還表示,他正在加緊安排就地印刷《華爾街日報》的措施,這樣,不僅報紙到達零售點的時間可以大大提前,而且報紙的截稿時間還能延后。
而默多克對希拉里競選總統(tǒng)總是表現得很冷淡,這中間的原因至今仍是一個謎。最近他對《新聞周刊》吐露了口風:“希拉里對紐約州來說是個不錯的參議員,但那并不意味著她會是一個好總統(tǒng)。”在褒獎了一番希拉里“掌握細節(jié)和關鍵問題”的出色能力后,默多克表示,其實在很多國家大事上他并不同意希拉里的觀點。他擔心一旦希拉里當上了總統(tǒng),會把美國變成另一個“英國”,而她不像撒切爾夫人,所以只會使美國成為別人的附庸。
默多克認為,“政府不應該太強大。”盡管希拉里自稱是中間派議員,但默多克仍覺得,她太“左”了。隨即有人跳出來批駁這些個觀點。希拉里的競選顧問哈羅德。伊克斯接受《新聞周刊》采訪時表示:“我不知道他(默多克)這么說有什么證據,更不知道他究竟從希拉里女士提出的哪些政策中得出這些結論的。”至于《紐約郵報》為奧巴馬搖旗吶喊的姿態(tài),則充分流露出傳媒大亨老謀深算的一面:既然還未定局,何不讓比賽更精彩一點?“所以,我告訴他們,‘我們一起來比賽吧’。”默多克說。
猛攻《紐約時報》
默多克并不想照搬12年里作為新勢力的??怂剐侣労屠吓频腃NN之間競爭的舊經驗,那時他把自己的??怂剐侣劧ㄎ怀蔀?ldquo;公正、公平”的媒體,是比左派、有偏見的CNN更好的選擇。
在和《紐約時報》的日常競爭中,《華爾街日報》的保守更加襯托出《紐約時報》的左傾觀點。但此時《華爾街日報》與《紐約時報》的對決不同于彼時默多克與CNN創(chuàng)始人特德。特納的私人競爭。(最初的爭強好勝有時淪為了人身攻擊,默多克稱特納有躁狂抑郁癥,而特納則形容默多克是“希特勒再世”)默多克說他和紐約時報公司的主席小亞瑟。蘇茲貝格之間盡管不算朋友,但也不存在敵意,而蘇茲貝格拒絕就此作評論。
也許確實不算敵人,但這兩人很容易借著報紙“打嘴仗”。默多克經年累月地在他的小報上把蘇茲貝格當作“折磨對象”。《紐約郵報》定期登載對手報紙的負面消息,美其名曰“蘇茲貝格的記錄”;還故意把他的頭像做成飛鏢靶,畫上黑眼圈。當去年12月默多克與道瓊斯的買賣已成定局以后,連《華爾街日報》也加入了“掐架”,先是指責批評她的人有“銅臭氣”,是“空想家”,再對《紐約時報》嘲諷她遲早淪為默多克私人生意和右派政治勢力的傳聲筒的“攻擊”如數奉還。
和其他很多媒體機構一樣,《紐約時報》認為一直放縱默多克非法利用他手中的媒體力量去實現他自己的私人利益和政治意圖的做法很危險,但默多克并不這么認為。“我從沒有做過那種事,”他顯得極為憤怒,“我愿意跟任何這么說我的人對質。我的報紙甚至從沒有對??怂钩銎返碾娪罢f過什么好話。”
而默多克的質問只能算作不走運的紐約時報公司近來噩耗中的一樁。公司的股票在近幾年下跌得很厲害,市場價值只有27億美元,僅僅夠得上新聞集團的一小部分。和許多家族持股的傳媒企業(yè)一樣,蘇茲貝格通過家族基金控制著《紐約時報》的大部分特殊表決權股份,而公共投資者則握有大量的二等普通股,但這些股東不具有表決權。公司的股票一下跌,管理層就招來四面八方的責難。在過去的兩年中,《紐約時報》成功地防止了一起受摩根士丹利資助的對沖基金對其二級結構的攻擊。不久,第二次進攻又悄然而至,這次是一個對沖基金的聯(lián)盟,它們想徹底搞垮原來的管理層,扶植一個新的不穩(wěn)定的班子,以期劇烈的變革從內部開始出現?!都~約時報》為了避免“開戰(zhàn)”必然造成的兩敗俱傷和甚至可能失敗的境地,在股東的支持下,最終邀請了基金聯(lián)盟的兩名代表進入公司董事會。
由于《紐約時報》接連不斷地遭遇麻煩,引出了各界收購的設想。而在默多克和道瓊斯之間那筆并不令人看好的生意達成以后,對《紐約時報》的覬覦程度就更加驚人了,而這種區(qū)分成兩類股票的做法則被視為家族型企業(yè)用來抵御外來攻擊的最堅固的“堡壘”。但是時報的情況和道瓊斯的又存在深刻的不同———后者的正式繼承人班克羅夫特關鍵時發(fā)生家族內訌,又是缺席者;而時報則是由驕傲而團結的蘇茲貝格家族經營。同時,名字和谷歌一樣具有傳奇色彩,同時作為華盛頓郵報公司的董事,旗下經營著《新聞周刊》的沃倫。巴菲特也有意入股,成為《紐約時報》的救世主。
但是其中最響亮的是關于布隆伯格的談論。布隆伯格的財富來自于由他創(chuàng)辦的金融信息集團彭博資訊(BloombergLP)。在紀念布隆伯格退休的1月告別專欄里,《華爾街日報》的前執(zhí)行主編保羅。斯特格爾開玩笑地試探布隆伯格,他的彭博資訊是否存在和《紐約時報》進行強強聯(lián)合的可能性。而在上星期《新聞周刊》的采訪中,布隆伯格的一個親密友人已經證實了市長的心腹知己和身邊朋友正在鼓勵他接納這個計劃。布隆伯格旗下的機構沒有得到授權可以公開討論此事,因此,整件事仍然處在保密中。布隆伯格發(fā)言人稱他本人拒絕對此作出評論。根據來源,支持合并者喜歡市長“民事有思想”的觀念,他們的論據是布隆伯格是將這家著名的出版公司變成私有產業(yè)的最佳人選,只有他可以“保護這塊牌子”避免窮兇極惡的股東們的攻擊。其中一人認為,“很明顯,布隆伯格可以幫助保存這個品牌,他對這個品牌一直極為關心……并且還能付出一個有競爭力的價格。”
默多克理所當然地把布隆伯格視作《華爾街日報》在住宅區(qū)的對手。他注意到,布隆伯格承諾明年年底從紐約市政廳離職后仍然會在國家的公共生活中發(fā)揮力量。為此,默多克認為,擁有《紐約時報》將是一股巨大的助力。而與被布隆伯格所持有的《紐約時報》再次交手的前景令默多克看上去非常不安。“我不希望和他硬碰硬。”他告訴《新聞周刊》,原因用他的原話是“出于對布隆伯格極出眾的商業(yè)能力的敬佩”。
離退休還早
當默多克正在想方設法并購《華爾街日報》的時候,人們在猜測他是不是打算退休了。這只能說他們大錯特錯了。在得到《華爾街日報》后的第二天早上,默多克告訴他的一個高級助手,“我已經想好下一筆生意了。”每次當別人問起默多克的退休計劃時,他通常把問題扔回去,而他的高級主管們顯然也不希望他下臺。“我的父親野心勃勃,而且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他的女兒伊麗莎白說,“為什么他不可以一直到臨終都保持著那種強烈的熱情和興趣呢,我愛我爸的那種品質。”
實際上在過去幾年里,默多克覺得他重新回到了青年時期。在與第一任妻子長達30年的婚姻里,他們生育了三個孩子伊麗莎白、拉赫蘭和詹姆斯。他們都已經接近40歲了。他在1998年第三次結婚。39歲的新妻子鄧文迪是他旗下的香港星空衛(wèi)視的職員,比默多克差不多年輕了40歲。他說,她幫他簽訂了一份新的人生租約。“她某種程度上把我領進了一個嶄新的世界,”默多克提起去年12月在慶祝與道瓊斯交易成功的晚宴上偎依在他身旁的嬌妻,“她使我變得年輕,把我介紹給她的年輕朋友,很多都是紐約最出色的人物。”默多克現在喜歡在工作之外穿更休閑、時尚的黑色,而他的頭發(fā)則看上去完全背叛了色彩師的建議。“文迪對魯珀特而言是一股巨大力量,”默多克的朋友迪勒說,“她同樣充滿雄心壯志。她想要擁有完整的人生,既為他,也為自己。目睹這個過程讓人感到很甜蜜。”
鄧文迪的完整人生還包括她和默多克的兩個女兒,一個5歲,一個7歲。據報道有關母女三人的繼承身份和其他問題被隱藏在近年發(fā)生的一次有關繼承權的家庭危機的背后。但是這場爭執(zhí)在詹姆斯,唯一一位在公司中任職的默多克的后代的幫助下終于得到解決。去年,家庭信托把價值6億美元的新聞集團股份和現金在他的所有子女中進行相應的分配,或者每人得到一筆錢。而自從35歲的次子詹姆斯。默多克去年12月被提拔掌管新聞集團歐洲和亞洲分部業(yè)務的負責人,似乎就意味著他已經被他父親視為這個全球媒體帝國的理想繼承人了。但別指望默多克會把《華爾街日報》和其他業(yè)務提早讓出,交給他的孩子們———他這個“赫斯特”正和蘇茲貝格扮演的“普利策”斗得樂趣橫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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